雪斩梅

《卧虎藏龙》——白云悠悠,何处能觅爱的自由

一把剑,一个江湖,两代人的恩怨情仇。

2000年,《卧虎藏龙》上映,由李安执导,周润发、杨紫琼、章子怡和张震等主演。该片讲诉了,围绕了一把宝剑-青冥剑,引发的江湖恩恩怨怨,生死爱情。该片荣获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4项大奖,是华语电影历史上第一部荣获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的电影。

人在江湖,爱情不是你想爱,想爱就能爱。中国人的心中,总有一个江湖的梦,叱咤风云,行走天下,谈笑间,快意恩仇,抱得美人归。李安的江湖,是我们江湖梦,该醒的时候。

一代大侠李慕白(周润发饰),厌倦了江湖争斗、仇杀、恩怨,想赠剑,去江湖之远,逍遥;自由,未可得也。俞秀莲(杨紫琼饰),镖局大当家,早已情定李慕白,只是碍于礼,苦恋半生,已然成约,后李慕白猝然离世;爱,未可得也。玉娇龙(章子怡饰),九门提督玉大人千金,向往江湖,倔强不羁,欲驰骋江湖;未可得也。罗小虎(张震饰),沙盗“半天云”,像云一样爱恋,亦未可得也。

剑,象征着一个江湖人的荣誉,见剑如见人。江湖,很大,江湖,又很小。大到,人们觉得身边到处都是江湖,可谓是,人在江湖飘。小到,街头巷尾,地摊排档,总有大侠,挺身而出。所以,江湖上,总喜欢起名号,名字,大家可能不大好直接叫,叫名号,就显得尊贵多了。还有,就是在某项武艺,或者兵器上的造诣,又或者是师承门派等等,不一而足。

多数的时候,人们是不认识什么大侠的,大侠都是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,来无影去无踪,听得最多的,是天桥下说书唱戏的传言。亮亮名号,就得俯首膜拜的,要千金倾囊相赠的。至于,大侠是真,是假,是没有多少人关心的。于是,这个江湖,就成了一个名利场,一个暗地里的漩涡。进了这个大染缸,都想天下第一,做庙堂之远的土皇帝。

真大侠,被官方和主流的声音裹挟,无非就是些看家护院的,养的杀手,高级点是捕头,想必看过《三侠五义》的,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再往前推,唐代虬髯客、红拂女等,一直上溯至春秋战国的荆轲、专诸等人。无一不是,附着于某个主人,或者某个主流意识,就算到了清朝末年,汪精卫也曾经因为刺杀摄政王,成一时美谈。由此可见,这个世界上,根本就没有什么江湖,江湖只是一个想象的所在,而且是,被豢养的。

人们需要一个江湖,需要一个梦。虽然江湖是假的,梦却是真的。因为,人们寄希望于,江湖上的大侠,能救自己于水火。特别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,国人一直想到的不是正义和抗争,首先是一个光明骑士。这不仅在国内很有市场,就算西方,也不例外。不然,现在怎么有那么多的英雄呢,比如古有赫拉克勒斯,近有罗宾汉、佐罗,现在更多了,成了联盟,里面包括钢铁侠、蚁人、蝙蝠侠等。这个世界,仿佛除了六扇门、利维坦之外,还有一个隐形的、不为人知的、力量庞大的,充满了正义的侠客世界存在。这不是梦,又是什么呢。

回到《卧虎藏龙》,这个片名是直译,符合一般的想象。在片中,罗小虎(张震饰),应该是“卧虎”所指,玉娇龙,就该是“藏龙”了。字面理解,没有李慕白、俞秀莲什么事。片中,却是四个主演,当然,主要镜头放在了玉娇龙的身上。由李慕白的青冥剑,引出玉娇龙,再带出碧眼狐狸(又叫高师娘,郑佩佩饰)。

由讲玉娇龙,这个对江湖充满幻想,到幻灭的过程,讲了一把剑,一段江湖恩怨,一段儿女情长。这里面,有四对比较明显的江湖爱情,三个明确交代的,一个由回忆讲述的。一对是李慕白、俞秀莲;一对是玉娇龙、罗小虎;一对是蔡香妹、刘护院;还有一对,是碧眼狐狸、江南鹤。结果很明显,估计也就捕头和看家护院,能有个结果,江南鹤被碧眼狐狸杀了,李慕白被碧眼狐狸暗算死了,玉娇龙跳崖了。当然,我们希望,最后玉娇龙和罗小虎是自由自在在一起了,因为,他们远离了这个所谓的江湖。

看起来是刀光剑影的武侠故事,实际是个求而难得的爱情故事,这才是得奖的缘故。导演李安,用东方式的手法,讲了一个西方能理解的故事。至于西方在他们的爱情体系里,如何理解,那是西方人的事情。在我们东方人眼里,这是一个唯美的,有着强烈的浪漫主义的,有着古典东方的旧式爱情和新式自由罗曼蒂克爱情的碰撞的,幻想主义的武侠大片。很好看,这就够了。这是一种挺好的探索和结合,讨巧,中庸之道,得大奖,也没什么值得太骄傲的。

李安,用了一种简洁的,白描式的手法,将一段江湖柔情,寄于亭楼高阁,名山大川,市井茶社。用明与暗的色差,暗指的语言,禅机的对话,展现了东方侠道,没有千军万马,没有金戈天马,那片呼啸的竹林,就是很好的留白。看似只有寥寥二人之死,江湖的血色,却染红了整个秋天的天空。这样的世界,承载不了爱情,更承载不了梦想。

死的其中一个,是陕甘总捕头,蔡九,是个政府官员,这很可怕。相当于现在一位省公安厅刑侦大队长,被江洋大盗杀了,这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,就算李慕白不出手,衙门也绝对能要了老太婆的命。通过李慕白之手,除掉碧眼狐狸,只不过是顺水推舟。别想那么高尚。

观影体验四颗星,推荐指数8.8,唯美指数五颗星。

2018.4.19.13:49.南山.梅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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